原本冬季已是空曠孤寂的山林,因一整片的夜霧渲染,更是增添它的神秘與寧靜。

溪邊樹下,擺放一張鋪了層柔軟墊子的躺椅。

芷芸身上裹覆著厚實棉被,躺椅前方則是黑狼坐立身影。透過朦朧月光穿射下,她彷彿看到黑狼週遭圍著一圈淡淡光暈。

「笑什麼?」狼型的他不解問。

「笑著以後要看到這樣的你,該是不容易吧?」看著他的眼眸,巧笑倩兮道。

「妳喜歡這模樣?」咸琅靠近她,頭頂輕蹭著她的臉頰。

「不管是什麼,只要是你,我都喜歡。」環抱住這份溫柔,芷芸滿足道。

「妳娘也曾這麼說過。她說:『不管你是什麼,都是我爹』。」他想起那小小的身軀,即使是寒冷冬夜也不斷鼓動的心臟

「你是怎麼認識我娘的?」芷芸目光,充滿疑惑地落在咸琅眼底。

「那是一場雪一場下了不知有多久的雪」他活了幾百年的歲月,週遭的事物未曾佔據心中。卻唯獨與人類接觸相遇的場景,深刻烙印在他的記憶深處「我與幾名隨侍從遠方回歸故里,是在路邊聽到嬰兒微弱的哭泣聲若我晚幾個時辰,可想這女嬰必會於飢寒交迫而離開人間。」

匆匆誕生,還未探索到這世間的驚奇與遼闊,又悄悄離別人類的誕生與死亡,竟可以短暫的像似不曾存在過。

「我不顧隨侍反對,打定主意抱著她回我族─黓狼國─見我爹娘。卻不知兩老在見到我懷抱中的女嬰後,不約而同搖著頭勸我把女嬰送走只是你娘跟我頗有緣分,每每走近人類的家宅前,她便會放聲大哭引人側目。到最後,我打定主意堅決撫養她長大成人

「這件事,自然是引來我父母的不諒解。到最後,我身上硬是被父王下一道禁令:白天可以恣意施展法術,但只要走出這片林地以及夜晚時刻,我必定會化為普通狼形任何法術皆無法施展。」

「我就在這,獨自養育霜兒成長。教授予她應有的禮節和知識。妳娘很有慧根,不需耗我多少精力便可馬上應用自如。」

芷芸靜靜聽著,她看的出來咸琅眼神中有著名為驕傲的色彩。想必是娘的存在,讓他引以為傲。

那麼她呢?她的存在,可曾在爹的心中留下特定位置?

「直到遇見妳爹」咸琅表情明顯沉了下來「當初若知道他會如此糟踏妳娘,說什麼我也會阻止他二人在一起

說到此時,草叢裡突然發出不自然的聲響

「有人?!」咸琅機警朝聲響來源處望去。

說時遲,那時快!此時藏匿於右方者拋出繩索套住咸琅脖子,在咸琅起身朝拋繩索處攻擊時刻,立刻有人在左方灑出大網制止住咸琅的舉動。左右夾攻下,在網中掙扎的他是毫無用武之地。

親眼看著他被縛住的芷芸,迅速從椅子上起身,欲解救咸琅的處境。但在她即將碰觸近在咫尺的他時,卻硬是被一股力量從後方拉扯,一時重心不穩,她便跌入陌生的懷抱裡。

「總算被我找著了!妳才是真正貴為李府的少奶奶──我李騫毅的結髮妻子。」

那抹不懷好意的笑顏,就像一瓶沉黑的墨被打翻,濃稠汁液吞噬掉桌面原本放置的美圖。

她的不安,蔓延擴散至每根神經末梢

更別說在看到王滿金的身影時,之前和咸琅所編織的美好憧憬,硬是被毫不保留地統統瓦解。

她被動地讓王府下人拉離開騫毅懷中。若非被人架著胳膊,她肯定會癱軟跪地

「你真的是那名男子?李霜口中所稱的『爹』?那麼換我來接你那一句話,『當初若知道你們的關係是如此污穢,說什麼我都不會讓她踏進我王府一步!』」

積壓在內心十幾年的怨恨,在遇到當事者時,他早不顧任何顏面地當眾爆發開來,指著困網之獸叫囂怒罵!

至於在一旁聽到這席話的芷芸,腦中一片嗡嗡作響不解為何滿金會口出此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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